今年5月31日是第24个世界“无烟日”,也是卫生部根据世界卫生组织《烟草控制框架公约》要求修订《公共场所卫生管理条例实施细则》实施“满月”的日子。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6日发布《2011年中国控制吸烟报告》,坦承中国禁烟面临诸多挑战和难题。连日来,新华社“新华视点”记者在多个城市走访发现,公共场所禁烟效果的确不尽如人意。(5月30日新华社)
公共场所禁烟效果,不尽如人意,正在人们的预料之中,此前一些调查已经坐实了禁烟令的尴尬与无力。禁烟难,难在哪里?
难在吸烟者反对——面对劝烟督导员,有烟民不听劝导,甚至质问禁烟条例在哪里?难在利益主体不遵守——某饭店老板称:“现在餐饮业竞争很激烈,我们这里如果不让吸烟,谁还愿意来啊?”难在违法成本过低,禁烟令缺少惩罚措施,自然影响法律的威慑力,一个细节是,广东珠海率先禁烟,但15年仅开出两张罚单....。.
应该说,上述都是禁烟难的理由,但只是表征,禁烟难,最根本的原因是难在利益切不断。烟草部门的统计显示,2010年我国烟草行业实现工商税利6045亿多元,同比增加876亿多元,增长16.95%。烟草利税如此之大,昭示了两方面的强悍效应。
一是,烟草行业本身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,具有强大博弈力。利益丰厚,利税丰腴,资本的翅膀越长越硬,越来越强悍,自然也越来越长袖善舞。一方面,我们看到,烟草广告充斥在多个场合,《烟草控制框架公约》要求缔约国全面禁止烟草广告、促销和赞助,但揆诸现实,一些烟草企业善于打擦边球,想方设法做烟草广告,一些机构在资本的诱惑下,与烟草企业眉来眼去。
另一方面烟草行业的从业者也通过各种机会,与控烟博弈。有则报道不能不提,2009年9月22日,在备受市民关注的《上海市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(草案)》立法听证会上,作为香烟制造商代表的上海烟草(集团)公司技术中心主任陈超英,刚一发言就语惊四座:“立法的目的是要防范被动吸烟受到的伤害,(但)假如被动吸烟不那么有害呢?”(见《东方早报》)。“二手烟有害健康”已是共识,也已被医学证明,但这名烟草行业代言人,却赤裸裸地称二手烟无害!从中可以看出烟草利益集团的强悍与傲慢。
二是,烟草行业由于身家浩大,资本雄厚,具有了一定的“绑架力”。数字显示,烟草税收支撑了烟草第一大省云南财政的48.8%,支撑了烟草第二大省湖南的28.9%。在一些地方,“无烟不富”、“无烟不行”。再打量这几年的纳税排行榜,从行业分布情况来看,烟草制造业多次成为我国第一大税源。可以说,要是从根本上禁烟,受到阻力的不仅是一些烟草行业,还包括一些政府官员。
此外,要禁烟,还需改革现行的烟草体制,切割政府部门与烟草企业的纽带关联。在世界上签署《烟草控制框架公约》的成员国中,我国是惟一实施烟草专卖制度的国家,烟草部门身兼政府与企业的双重身份。而根据相关公约,政府不能与烟草企业合作,烟草企业也不能干预政府决策。
也正是有上述根本原因,禁烟难,难于上青天,其实别说禁烟,连烟盒上的健康警语都无法施行。根据《烟草控制框架公约》规定,烟草企业须在烟盒上轮换使用大而醒目的健康警语,这一规定在现实中也遭受了挑战。一些香烟根本就没有警示图标,或者警示图标并不显眼。正因为如此,在南非召开的国际控烟大会上,我国烟草“荣膺”“烟灰缸奖”,理由是“宁要漂亮的烟盒,不要公民的健康”。
一位控烟专家说,控烟已经不是一个卫生问题,而是一个政治问题,需要政治决心。烟草利税再高,但“烟草税收,割肉补疮”;烟草行业再强悍,也没有老百姓的健康权重要。痛下决心,切断利益,禁烟自然不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