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工仔小曾因手被划伤到武汉市第三医院就医,本已做完手术的小曾,由于工友带的钱不够,被要求“要么交钱,要么拆线!”小曾默许了拆线,医生当场将刚缝上的线拆下。而在拆线的过程中,医生也并没有打麻药,小曾只能咬牙忍受痛苦。
此事属于“一个愿拆,一个愿挨”,看来似乎理所当然,读来却让人不寒而栗:一方在无钱的压力之下,甘于承受“关云长刮骨疗毒”般的痛苦;一方在“规章制度”面前,坦然为患者拆下已经缝好的线,这不是医治,而是“惩治”。一个默然就戮,一个坦然施术,所撕裂的不仅是患者已经缝合的伤口,更是医德乃至道德的创口,让这个社会产生难以言说的痛楚。
应当说,这只是一个个案,但这一个案却具有着反映目前医患关系、医德状况的典型性。医院唯财是医的例子不少,但在这一理念上表达得如此极端还比较少见。不过,有所区别者也只是程度不同而已,在本质上并无二致,而有着唯财是医的理念,在表达方式上逐渐极端化早晚都是必然。将自己亲手缝合的伤口拆开,正是这一理念赤裸裸的表达方式。
医疗机构历来受人尊敬,中医以“医者父母心”为医者之魂,西医以“救死扶伤”为医者之责。“医者父母心”重德,“救死扶伤”重责,虽各有所重,但均道出了医者不可缺失的基本医德。但如今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之下,医德的大面积塌陷已然成为大问题,而医患关系的紧张局面,又何尝不是因利益中的医德沦丧所造就的呢?
我相信,即使是现在,也应该没有一个医生愿意将自己已经医治的病人故意“损坏”,在经济利益驱动下的行为,也并不仅仅代表医生个人人品的卑劣。他代表的是一个利益体,表达的是利益体的集体意志。但这正是这一极端例子所传达出的可怕信息:医德在利益体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,今天拆的是线,明天还会拆掉什么?